“双城记”：“经济特区”走进二十一世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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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我出席了在土耳其伊兹密尔市召开的世界自由贸易区大会。会上，有人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经济特区走进二十一世纪了吗？有证据表明，从很多方面讲，它们已经走进了，但在许多地方，我们仍然看到全球尚有不少与外界隔绝的此类“经济飞地”，它们与本次市场的联系很少，对整个经济领域的影响也很小。

尽管全世界超过3500个经济特区已为6000多万人提供了就业机会，但经济特区从未像今天这样采取守势。

我认为，中国深圳经济特区和尼日利亚卡拉巴尔自由贸易区尤其可以揭示导致经济特区成功和失败的因素。其中， 深圳经济特区被普遍认为是一个成功案例，卡拉巴尔自贸区未能实现当初预期目标。
成功案例：中国深圳经济特区

1980年，紧邻香港北部的深圳原址还是一个小渔村。33年后的今天，深圳累计利用了300亿美元外国投资，成为一个不断扩展的大都市，居民人数达1000多万。深圳被认为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目前其居民人均收入在中国城市中位居首位。

深圳取得如此成功的原因何在？这要归因于以下因素：

• 深圳被列为改革试点，其自身并非终极目标。深圳当初由邓小平亲自倡导设立，并被视为市场经济的试验地，但人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改革取得成功后是要向其它深圳之外的其它地区拓展的。如今，改革已推广至广东全省和全国，成功地推动了中国发展。
• 中国有着制定长期规划的优良传统。当初，中国政府为深圳草拟了为期数十年的长期规划，而全国形势稳定为这一很长的规划期提供了保证。深圳用10-15年时间实现了腾飞，其过去十年间的强劲增长证明了经济特区设置的合理性。
• 深圳利用了跨境经济贸易机会。深圳在地理位置上紧邻同样地处珠江三角洲地区的香港，为其利用香港极其先进、成熟的金融服务、专业服务以及其它服务创造了条件。这是深圳取得成功的一大因素。

失败案例：尼日利亚卡拉巴尔自由贸易区

位于尼日利亚克里斯河州的卡拉巴尔自贸区位掉入了不成功的自贸区掉入的很多常见陷阱。

这一按照尼日利亚1992年《自由贸易区法案》规定设立的首个自贸区，于1999年建成，2001年11月投入运营。但这一占地面积220公顷、耗资数百万美元的工程未能吸引大量投资，而且仅为1000多人提供了就业岗位，远远低于其提供2.5-3万个就业岗位的与预期目标。为什么卡拉巴尔自贸区向其它许多自贸区一样未能实现预期目标呢？

• 尼日利亚政府为选对具有商业吸引力的地点。卡拉巴尔市地处尼日利亚与喀麦隆接壤的东南沿海地区，但其并不在位于任一主要航运线路上，也不与横贯尼日利亚全国的任一主要公路相连。
• 卡拉巴尔港和卡拉巴尔自贸区从未实现联合。卡拉巴尔自贸区的最大特点是其紧邻卡拉巴尔港。然而，政府部门未能很好地利用二者之间的天然联系。卡拉巴尔港由尼日利亚交通运输部负责管理，卡拉巴尔自贸区则由尼日利亚出口加工区管理局负责管理。两个机构均未展示出迈出这一步（实现港、区联合）的真正意愿，也没有任何一位级别足够高的政府官员具有承担实现这一困难但关键的联合任务的抱负。
• 尼日利亚政府建成了并将继续运营卡拉巴尔自贸区。全世界最为成功的经济特区均已逐步转型为由私营部门建设和运营的经济特区。就卡拉巴尔自贸区而言，直到2009年5月，电力供应仍不正常，企业大部分时间必须依靠柴油发电机供电。如果该自贸区由私营部门发展商负责管理和运营，则其更有可能按商业规律办事，逐步淘汰该自贸区，按市场价格收取租金，向入驻企业提供更好的基础设施和服务，吸引更多企业入驻。

有灵丹妙药吗？

没有灵丹妙药可使经济特区走上正轨，但如果有意于寻求建设经济特区的政府能够跳出其经济特区发展规划范畴，在启动经济特区建设之前提出如下一些尖锐问题，则其就有可能制定出更完善的经济特区设计方案：

• 经济特区将应对的投资环境方面的市场失灵因素有哪些？
• 经济特区是应对这些特定市场失灵因素的合适经济手段吗？
• 经济特区将回应的明确市场机遇存在吗？如存在，私营部门企业对经济特区的服务有需求吗？
• 经济特区将试点实行哪些改革和简化程序？
• 经济特区的2-3项最终目标是什么？

仍有希望

一只脚已踏进、另一只脚尚未踏进二十一世纪的经济特区，将继续吸引投资者并使其困惑。在提出上述问题过程中，诸如尼日利亚等国回顾其当初制定的经济特区战略，进行相关调整以契合当前趋势，这样它们就有可能扭转其经济特区面临的困境。

至于哪些国家有勇气这么做，我们将拭目以待。

了解经济特区的更多资讯，请参见：

经济特区：特区发展绩效、经验教训以及影响》（Special Economic Zones: Performance, Lessons Learned, and Implications for Zone Development ）(https://www.wbginvestmentclimate.org/toolkits/investment-generation-toolkit/upload/SEZ-Report-April-2008.pdf)

Farole, Thomas. 《非洲经济特区：比较发展绩效，学习全球经验》（Special Economic Zones in Africa: Comparing Performance and Learning from Global Experience）. (openknowledge.worldbank.org/bitstream/handle/10986/2268/ 600590PUB0ID181onomic09780821386385.pdf?sequence=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