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生态、经济与发展目标的权衡取舍保护生物多样性

本博文是介绍 “知识促变革计划”（Knowledge for Change Program，简称 KCP） 支持的发展政策与实践研究成果的博客系列之一。 

我们对生物多样性的理解在过去20年中有了很大发展，从一个曾主要归入自然史范畴的观察和描述性领域，现如今已成为一个涉及经济学、遗传学和物理科学等的高度跨学科领域。

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届会议，简称COP-15）最终通过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保护自然的“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简称GBF），设立了4个长期目标和23个行动目标，提出了到2030年保护30%的陆地、沿海区域和内陆水域的使命。我们将如何实现这些雄心？我们在此重点介绍 “知识促变革计划”过去支持的两项研究，这些研究证明了数据驱动和循证方法对生物多样性政策制定的重要意义。这项基础研究的成果今天对我们仍具有高度相关性，也强化了研究对于帮助我们从过去政策中学习形成当前思维方式所起的关键作用。 

生物燃料生产与扩张对生物多样性有什么影响？

围绕生物燃料作为一种有前途的可再生能源和化石燃料的气候智能型替代品，长期以来争议不断。然而，由于改变土地用途（如砍伐森林）和使用化肥和杀虫剂等原因，生物燃料可能对环境和生物多样性产生负面影响。生物燃料还会与养活越来越多且消费模式不断变化的人口争夺必要的资源。

知识促变革计划支持开展了在2008-2013年尚属首次的研究，其目的是更好地了解生物燃料扩张对环境和经济的影响。第一项研究分析了大规模推广生物燃料对土地用途改变、农业和粮食生产及价格以及整体经济的长期影响。该项目采用全球动态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审视了两种情景，即，生物燃料使用目标与已宣布目标（简称“AT”）保持一致的基线情景，以及生物燃料大幅扩张，即已宣布目标翻倍（简称“ET”）的强化情景。

• 对土地使用的影响：研究表明，在ET情景中，各国增加为生物燃料提供原料的作物的土地分配，这将会对生物多样性造成沉重打击，因为资源被从培植牧场、森林和非原料作物驱离。这在法国、英国、泰国、南非、印度和巴西尤其明显。与2020年的基线相比，ET情景将会导致近1840万公顷的森林损失，其中巴西和加拿大遭受损失最大，其森林面积已经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
• 对粮食供应的影响：全球粮食供应将受到影响，约三分之二的世界粮食供应减少可归咎于发展中国家。即使是在AT情景下，中国、撒哈拉以南非洲、中东北非以及印度也会遭受最大的损失，仅印度的粮食供应就将减少14亿美元。
• 对经济的影响：研究还发现，扩大全球生物燃料生产将减少全球层面的GDP，但对各国或各地区GDP的影响有好有坏。巴西、阿根廷、泰国和印度尼西亚等国的GDP将会出现增长，而美国、中国和印度等国的GDP将会出现下降。

这项研究帮助为欧盟决定禁止进口用棕榈油生产的生物燃料（这是东南亚、特别是印度尼西亚砍伐森林的主要驱动因素）提供了参考依据。在这项研究期间宣布的许多任务和目标尚未实现，抑或环保政策已经出台。印度雄心勃勃的2009年“国家生物燃料政策”任务遇到了一些问题，包括这项研究所阐述的问题。现在欧盟成员国必须遵守 2015 年的《间接土地使用变化指令》和 2009 年的《燃料质量指令》等规定。希望更多国家的政府能够考虑将生物燃料的可持续生产政策提高到不会导致土地清理或粮食不安全的高度。 

如何在基础设施投资计划中做好生态与发展目标的权衡取舍？

热带森林是地球上生物多样性最集中的地区，但面对关键性基础设施投资，例如公路和运输通道升级，热带森林可能会遭受严重影响。第一项研究使用高分辨率空间模型，研究了2016年玻利维亚、喀麦隆和缅甸热带潮湿森林保护与发展目标之间的权衡问题，并就公路改善计划对森林砍伐和生物多样性的影响提供了具有高度相关性的政策建议。

对森林砍伐的影响：该研究表明，森林砍伐对到最邻近的城市中心和市场的距离反应最为敏感，特别是由于限速标准较低的二级公路的升级。在玻利维亚，四个潮湿森林生态区预计将发生重大变化，其中最大比例变化发生在南安第斯永加斯生态区，其清理面积将达 10390公顷（为其面积的80%-100%）。对喀麦隆的预计影响远超玻利维亚（从绝对值和相对值两方面），因为玻利维亚主要是高地森林受到影响。在缅甸，公路升级已显示出对该国潮湿森林生态区的影响范围广泛，印度支那北部亚热带森林的最大清理面积遭到最大限度的扩大。

对生物多样性的侵占和栖息地丧失：该研究还制定了一个生物多样性综合指标，该指标确定了二级公路升级为一级公路的预期生物多样性丧失区域。结果表明，风险指标远不是均匀分布的。例如，玻利维亚以西南、西部和北部地区的大面积预期生物多样性丧失为主，但空间分布高度倾斜。而在缅甸，预期生物多样性丧失分布更为均匀，在偏远的北部、由北至东的带状地区以及西部和南部的分散地区，对生物多样性的大面积侵蚀更为明显。针对这些交通走廊的生态风险评级不仅表明预期生物多样性丧失程度高的地区需要受到额外保护，而且还为环境敏感性投资计划提供了有价值的、针对具体情况的信息。

我们能否扭转生物多样性退化的长期趋势，取决于能否持续致力于基础广泛的跨学科研究。知识促变革计划将继续支持与政策相关的基础研究，帮助塑造我们对不断恶化的全球危机的集体响应。

作者感谢下述项目在下述项目团队负责人（项目经理，简称TTL）和研究人员指导下所作的贡献： 生物燃料和可持续发展（TTL：Govinda Timilsina）；生物燃料经济学和对生物多样性潜在影响（TTL：Govinda Timilsina）；热带森林生态低成本高效益公路投资（TTL：Susmita Dasgupta）。

关于本博客系列：知识促变革计划推出的这个博客系列，目的是回顾过去20年中开展的一系列研究项目，其中许多项目仍具有高度相关性，可以为当前的发展政策与实践提供有益的经验启示。知识促变革计划由世界银行发展经济学（DEC）副行长主管，通过研究、数据和分析促进循证政策制定。为庆祝知识促变革计划于2020年11月启动的第四阶段，本博客系列将介绍在该计划前三个阶段研究人员创造的知识财富，提炼经验教训，激发围绕未来研究方向的讨论。